紫蝴蝶/Purple Butterfly

「紫蝴蝶」不是那種把故事說得很好的電影。如果妳不闇中文，看片頭的時候也許會以為「紫蝴蝶」是某個演員的名字；如果妳沒看過劇情摘要，也許就會看得一頭霧水。當然這部片子沒有這麼深奧難懂，但是它絕對不是那種把故事講得清楚明白的電影。

身為一位觀眾，妳得要到片子開演三十分鐘後纔會知道片頭就出場了的男主角名字，再過三十分鐘後纔明白男主角的背景，然後再過十分鐘後纔知道女主角的名字，最後在片子結尾前十分鐘，妳纔會曉得另一位男主角的名字、以及他與女主角間的關係。相形之下，男配角和女配角的名字反倒很快就被揭露了 ⸺ 不過這也已經是她們出場二十分鐘後的事了。

大量的劇情就這樣在妳還弄不明白誰是誰的情況下推演著。這個妳祇能從劇情介紹裡得知名叫「紫蝴蝶」的特務組織，在電影裡妳祇能知道「她們不屬於任何政黨，沒有固定接頭據點，成員行蹤不定」；除了在火車站那件別著深紫色蝴蝶別針的西裝外套外，再無任何關聯。

我不禁認為，這一切並非疏忽所致，而是刻意為之。在這部背景多為墨綠、畫面以憂鬱的深藍色為基調的電影中，講的既不是大時代的兒女情懷，更不是真的在搬演反日的諜報片；這是一部講大時代兒女情不由己的電影，每一景一幕都在刻畫著真實存在的虛無、身陷其中的沒有存在感。

妳非但看不到反日的熱血青年，而祇會看到在動作言談中那不得不為之的步態、臉上那沒有表情的表情，以及當男女主角穿越街頭時，竟好似隱形人般與周遭再無關聯的景象。片子將結束時，女主角詰問道，我們為什麼還要戰鬥呢？

片尾是上海轟炸、南京大屠殺；片子裡的這些人、這些事、這些名字、這些組織，甚至這部電影，都因而顯得渺小無助。這就是紫蝴蝶，茫然而扭曲的飄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