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專業涵養] 第三屆性別與醫療科技研討會

我這一年半來對於所謂的「聽語」兩個字其實相當反感。我們有太多研討會都必然會出現這裡個字,甚麼「聽語統計研討會」、「聽語論文寫作研討會」、「功能性磁振照影於聽語之應用」……當然聽語本來就是我們所自己的本業,但是如此這般把任何小地方「放大」成所謂的「正途」,我卻以為是很危險的事情。

怎麼說呢?舉「聽語論文寫作」這個詞來說好了。語意上,這個詞的意思就是「舉凡聽語相關的論文都該遵從的論文寫作方法或方式或依歸」,這是一個全稱的說法,並且具有排他性:凡非遵本規則寫出來的,都不會是聽語相關論文。

妳可曾看過居然有那個所會如此在一開始就侷限自己的視野眼光的?呃,其實好像也有啦,不過我還是要說,這實在是一件相當可惜的事情。我寧可採用比較寬宥的用詞:「論文寫作技巧:某個在聽語相關論文上的應用」這個詞還有點繞舌,不過妳應該懂得我在說些甚麼。

回到主題,我這一篇的題目是「從性別與醫療科技研討會反身省思聽語學界」,這就不是一個全稱式的命題了。我的衷旨在於抒發個人的想法,而不是要去論斷說甚麼是對的甚麼是錯的。

其實我不能理解,為什麼我看到這個領域裡的人,寧可花錢跑去所謂「聽語學會主辦」的研討會簽名拿學分,卻不願意來參加我今天所出席的研討會;一本百來頁的論文集酌收一百五十元工本費,免報名費還有提供餐點便當,妳以為這不可能嗎?這類的研討會可以說是深入淺出,妳可以看到或聽到許多眾多不同領域的人用他們各自的觀點發聲,不論妳本來就有在接觸這樣的議題,或者只是剛入門,都可以有相當好的收穫。

今天的第一場論壇,討論到所謂「護理的本質」,討論到「甚麼是工作」,還有「成就一個身份」之類的議題,我覺得就相當值得聽語所裡面的人好好想一想。我們畢業學分多達五、六十個,卻純粹只觀看所謂實證科學,完全不去探討更多細微之處;當一個專業建立在「連續性的照護」之上時,這種「照護」難道是不需要養成的嗎?

這篇論文主要是要探討「男護」的議題,關於男性在扮演這樣的身份時,會產生的情境以及使用的策略;其實我一直覺得國內醫院裡的聽力師更是值得探討 — 目前畢業僅五屆,留在醫院裡的人數也許只有十個人左右?不過這一場研討會的主題是在於所謂的「護理文化」,確實除了醫師護士病患之外妳看不到別的角色。有點可惜。

第二場的代間照護,更進一步討論了性別間接觸的問題,以及提供照護者的角色(身份、地位、被授予的權力),這也很好玩。妳可以看到在社會「約定俗成」下的角色扮演,僅僅是性別的不同,對於同一件事情的付出、犧牲完全不一樣。

然後承襲第一場的一些結論,妳可以看到社會賦予男性攀升的力量 — 甚至是女性都被教化以男性的思維和視野,而貶低自己,把同樣身份但性別不同的男性往上抬撐。這早已發生在更多像是「女性(賺錢的)工作結束後還要回家照顧家裡(無給的工作)」之前了。

吳嘉苓的那一篇精蟲分離術的探討,讓我覺得些許失焦 — 怎麼回事?聽著聽著,妳可以發現吳嘉苓是一個非常重視「技術」層面的傢伙,原來她這篇東西是想要「用醫生的手,打醫生的嘴」。我不知道這樣的作法到底好不好,但是偏頗可議之處,其實不亞於任何其他宣傳用的廣告。於是我覺得這僅是口號。

下午的論壇出現了跨界的整合性研究計畫,每個人各說各話,其實也挺有趣的。看起來就知道他們才剛開始這個研究計畫,所以沒有甚麼成果 — 甚至妳看不清楚她們之間的脈絡何在。不過據說她們會為這個整合性研究計畫舉辦數場座談會和研討會,倒是可以靜觀其變。

接下來的論文發表,由於不是我感興趣的話題(生育決策),加上我自己精神不濟,所以睡著了(汗)。最後一場論文發表,有著相當豐富的訪談 — 相較於論文本身的陳述與分析來說更是如此。我相信多數讀者都會情不自禁地跳過她自己的討論,直接翻到訪談記錄的部分。據說這是碩士論文的一部份,可是居然出現了注音文!實在是讓人沒力。

今天的研討會現場有幾個奇怪的角色;有某個中山附設醫院的婦產科女醫師,相當熱血,陳述清晰穩定而又不失緊迫盯人的壓力。某個三總婦產科的男醫師則是一副醫師樣,不知道像他這種「護士」必然與「小姐」相連的人,為什麼會跟其他人一起進行前述的整合性研究計畫?有個長庚婦產科男醫師則是舉了奇怪的中立言論,但是他提醒與會眾人不要只為了反對某種勢力,而把原本的可能性封死。就這一點來說,是值得讚許的。還有一個更奇怪的人,似乎是保母界的怪叔叔(爆汗),本身也是精蟲分離術的接受者,他發表的言論高不成低不就,我就不表態了。

劉仲冬發表對於某聽眾「希望能夠有更多對於男性方面的研究」的迴響,她說著「因為這種性別議題有著女性主義的歷史;而以女性主義的觀點來看,這整個世界有太多『男性的』歷史與觀點,因此花力氣多加探討根本沒有必要。」

我自己倒是對於這樣的想法感到惋惜;當妳從意­˜型態就預設了對立,那麼對立就無所不在了。這種預設立場對於我這種不滿於「傳統男性思維」的生理男性來說,是深具殺傷力的。至少這給了我相當高的門檻,讓我這種處境更為尷尬。

除了這個部分,我想劉仲冬自己這麼走出來的一些歷練,跟我自身的經驗是相仿的。剛好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想一想,我要做些甚麼。還記得在許樹珍的論文發表後,吳嘉苓提了「妳的論文有些甚麼東西,是一個像是人類所或社會所所做不出來的,而是得在護理所才能做的?」我想我再構思我自己的研究時,也該把這樣的一個問題放在心上:「有甚麼部分是讓我一定要在這裡(聽語所)做的?」

另外,下次有可能的話,我想我還是想辦法挖人一起去好了。不然一個人去找不到人做延伸討論(加上我又害羞,不敢像性別所的研究生那樣公開提問),實在是很可惜,也很無聊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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